第五章 违科学群星陨落 访英雄遍地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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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林带着他编制好的《凤凰煤矿应用多米诺骨牌因果连锁理论实施安全管理方案》材料，去办公楼向安全副矿长汇报。
安全副矿长办公室在办公大楼一楼。
从空中俯瞰凤凰煤矿的办公大楼，像口朝西倒的“u”型建筑物。“u”型口用砖头垒砌了围墙，为方便在办公楼里工作的人员出出进进，围墙南端建造了拱形门；围墙上设有三个扇形窗户，窗户安装的玻璃上分别绘画着岁寒三友竹兰梅；紫红色墙体，岁寒三友绘画，加上墙体顶部使用硫璃瓦构筑的脊檐，看上去，围墙古色古香，浑厚庄重。走进围墙里，映入眼帘里的是一个非常别致的花园。花园西南角有一泓不成形状的水塘，水塘里畅游着五颜六色的金鱼；鹅卵石铺设的小路弯弯曲曲，像山羊踩踏出来的山间小径；花园东边是一片草地，草地上有五六只雕塑的山羊，或卧、或低头吃草，或仰头哞鸣，或窃窃私语，各个形象真切，栩栩如生；花园里生长有各种树木，红的、绿的、黄的、紫的树叶色彩纷呈。主体办公楼坐南朝北。办公楼前是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上建造的景物怡情别致，就像冯云看到的那样不再赘述。办公楼高六层，凤凰煤矿矿领导和党政工团的工作人员都在这幢楼里办公，大部分生产科室也设置在这幢楼里从事业务活动。
王波林走进拱形门，看见一个穿白花裙子和红色短袖上衣的姑娘，在他前面小路上走着。是她？王波林机灵一动，紧赶几步，尾随那个姑娘身后。姑娘上楼梯转弯扭身时，她瞥见一位年轻小伙子紧跟着她。姑娘这一看害羞了，羞红的脸庞像红玫瑰一样。这时，王波林自知没趣，放慢了脚步，与姑娘拉开一段距离也随后走到了二楼。在二楼，王波林看见那位姑娘正在拿钥匙开秘书室的门。王波林找到了答案，疑问消解，转身径直下了楼。
王波林跟随的那位姑娘就是他那天在湖边散步遇着的冯云。几天来，王波林有事没事总往办公楼里徘徊，可总是没见到冯云的影子。今天，他终于遇见了她，并且也知道了她是做秘书工作的。
王波林没有去找安全副矿长汇报凤凰煤矿应用多米诺骨牌因果连锁理论实施安全管理方案，返回了他的办公室，他想平静一下激动的心情。
王波林办公室在井口调度楼三楼。
调度楼坐南朝北，高四层。一楼是会议室，凤凰煤矿召开调度平衡会或中型会议大都在这里举行；二楼是调度室，调度室是凤凰煤矿安全生产综合调度指挥中心；三楼是安全科，安全科的主要职责是排查并监督落实整改安全隐患；四楼是职工宿舍，住着这两个科室的单身职工。调度楼南面紧挨着副井和主井。调度楼前是“工业广场。”
凤凰煤矿工业广场设计布局恰到好处。东部是办公区，西部是生产区，中间被职工食堂隔开。这个设计合理的建筑布局，设计者强化了民以食为天的思想意识。西部生产区的北边矗立着一幢六层高的值班楼，全矿各队都在这所大建筑物里值班，协调解决本队在生产过程中出现的问题。靠西边是六层高的采煤楼，一个炮采队一个综采队的职工都在这所楼里居住。四幢楼围成一个大广场，人们习惯叫它“工业广场”。广场四周砌有花池，花池里栽种着各种花草树木。在花池里，间隔相等安设有灯箱式安全警句牌，它营造的凤凰煤矿的安全文化氛围，非常浓厚。广场中央还建造了一个圆形花池，花池里同样栽种着各种花草树木。花池中央耸立着一个50米高的立柱灯，每到夜晚，高柱灯把工业广场照耀得像白昼一样灿烂光明。
王波林回到办公室，激动的心情难以平静，好像有天使指挥他，他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秘书室的电话。电话打通了，话筒里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叫王波林着实吓了一大跳，他没敢应声，连忙挂断电话，羞愧的他无地自容……
王波林第一次给他心仪的人打电话就不顺，心理犯了嘀咕，疑窦重生。王波林挥去一切疑虑，神使鬼差，按了重拨键。这次，话筒里却传来姑娘的声音。
“是秘书室吗？”王波林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您是哪位？”冯云心不在焉地问。
“我是安全科王波林，”王波林热切地说。
“噢！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几天来，总有人给她打电话，请她帮助找一些材料，像省煤炭工业局的文件，省团委的资料，董事长的工作报告等等，他们把冯云当成了资料管理员。这使冯云心理有些小小的不悦。其实，他们醉翁之意是想方设法接近冯云，其中的缘故就不言而喻了。冯云认为王波林也要向她索取什么材料，就连珠炮似地补充了一句，“你也要找什么资料吧？”
“呃，不是。”王波林一怔，连忙接着说，“省煤炭工业局安排在全省煤业集团公司之间进行互检工作，我起草了一份汇报材料，你是学文秘专业的，请你帮助润色一下，好吗？”
“谈不上润色。正好我不懂煤炭开采知识，让我学习学习也好。”冯云委婉地答应了。
王波林高兴得想跳起来。他没有想到他能和他所倾慕的姑娘攀上事。王波林激动了，忘情了。他不知道是从拱形门，还是从办公楼前的广场进入办公楼去秘书室会见冯云的。
秘书室的门虑掩着，王波林轻轻叩门，没有人应声。他推开门进去，屋里空无一人，王波林有些失望。他走近冯云办公桌前，办公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材料，桌子中间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张a4纸，白纸上写有一行字：“请把材料放在桌子上。”既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和日期。
王波林没有挪动那张写有一句话的白纸，只是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把他拿着的材料规规矩矩地放在那张纸上。
王波林无精打采地返回他的办公室，一路上有人给他打招呼，他只是点点头，一声也没吭。他多么渴望和那个可人拉上几句话，那怕看上一眼也是幸福啊！王波林失魂落魄，情绪低沉，自言自语地说：“真没福气！”
下午，王波林来到安全副矿长办公室，向他详细地汇报《凤凰煤矿应用多米诺骨牌因果连锁理论实施安全管理方案》。安全副矿长听了非常满意，拍着王波林的肩膀说：“小伙子，真有你的！”又直接带着王波林向楼矿长作了汇报。楼矿长听了，喜上眉梢，连声说好，当即拍板实施。实施方案之一，充实安全管理队伍，将通风队瓦斯检查员合并到安全科，统一管理，这样做既解决了瓦斯检查重叠浪费人力资源问题，又消除了由于安全人员不足做不到盯点盯面出现漏检的弊病。王波林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实施了他制订的安全管理方案，心理十分高兴。
一个人，一个敢于发现、敢于探索真理的人，一旦这个人掌握了真理，他就能对他从事的领域驾轻就熟，力挽狂澜。真理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勤奋、刻苦中攫取来的，是从科学与实践的相互交融、相互渗透中提炼出来的。王波林所寻找的那个真理，必将在凤凰煤矿的安全管理中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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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林没有气馁，一如既往地思念着冯云。他没有心急，他想天吃不了日头，有的是机会。
在王波林看来，冯云在他眼里比太阳更灿烂，比月亮更洁白，比星光更闪烁。王波林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管她如何冷漠，他要像对待那些冰冷的、呆板的、没有生气的科技书籍一样，用他的热血和挚情把她焐暖、熔化、升腾，与他的心脏一起跳动。
第二天早晨将近7点钟，王波林神经质地拨通了秘书室电话，他感到惊讶的是冯云接着了电话。
这么早，就有人打电话，冯云感到意外，惊奇地问：“你是……？”
“对不起，打扰啦！我是王波林。”王波林抑制住激动地心情，镇定地说，“我送去的材料，你看到了没有。”
冯云应声道：“看见了。”
“修改好了吧？”王波林谦虚地问。
“不敢当。汇报材料写得很好，只有个别词和句子顺序不当，我作了调整，仅供参考。让你见笑了。”冯云谨慎地说。
“谢谢你！散了早会我去拿吧？”王波林激情倪露。
“行。”
周一至周五早上7点30分，凤凰煤矿在调度楼一楼会议室召开安全生产调度平衡会，协调解决安全生产中存在的问题，参加会议的由矿领导、科室和基层单位负责人，会上，调度室主任通报昨天安全生产情况，布置当天安全生产工作；安全科科长通报昨天排查出的安全质量隐患问题及整改情况，安排当天及近期应解决的安全质量问题；然后由其他科室或基层单位负责人请示矿上需要帮助解决的问题；最后由各系统副矿长、常务副矿长、矿长讲话，再次强调当天及近段时间要抓好哪些安全生产工作重点。王波林觉得今天比以往任何一天通报问题都顺畅。他讲话怎么能不流畅呢，一天之内，他与心爱的人通了两次电话。风儿随着彩云飘，心儿伴着幸福跳。王波林身在会议室，心儿早就飞到秘书室了。可是，今天早上的调度平衡会似乎比以往长了些。王波林如坐针毡，心急火燎，好不容易才熬到散会。散会后，有两三个生产队队长缠着他说，这个罚款不应该，那条罚款不合理，向他辩解，请求免去处罚。王波林急急切切地要去见他心爱的姑娘，哪有心给他们解释，干脆来个“一退六二五”，不解释，不回答，径直走了。
王波林心情愉快，大步流星地往办公楼走去。一个调度员在他身后喊他：“王科长，王科长……”，他好像没有听见似地疾步往前走，调度员不得不跑步追赶上他，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调度员没等王波林问，喘着粗气急切地说：“不好了，不好了！”王波林心理“咯噔”一下，“什么不好了？”调度员没有回答，把他手里拿着的传真电文交给王波林。王波林只看了一下标题《关于认真吸取青平煤矿“8·14”特别重大瓦斯爆炸事故教训的紧急通知》，心情陡然沉了下来，他红光满面的脸庞也立刻变成了黄裱纸。
王波林走进安全副矿长办公室。安全副矿长吴鸣正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地吸着烟。他看着王波林送来的传真电文，没有一点表情，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有人已经给我发来短信了。”这时，急促的电话铃响起，吴鸣急忙拿起话筒，话筒里传来救护中队队长钱英勇的声音：“我们接到商城煤业集团公司救护中心的命令，要抽调我矿两个小队去青平煤矿参加抢险救灾工作。我向你请示。”吴鸣像发布命令一样对钱英勇坚定地说：“执行吧。”
吴鸣离开椅子站起来，心情凝重地对王波林说：“你去通知井下跟班安全员，停产整顿。”
王波林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安全副矿长办公室。他的心理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一样，非常难受，眼泪几乎要掉下来。148条生命就这样轰的一声，说没有就没有了。现在，很难想象青平煤矿的情景：爸哭儿，儿哭爸，妈哭儿，妻哭夫，哥哭弟，弟哭兄，凄凄惨惨，惨惨凄凄......
王波林来到井口信息室，抓起电话，用急切嘶哑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的向井下跟班安全员下达停产指令。王波林传达完停产指令后，他的身子像虚脱了一般，一丝力气也没有了，愁眉苦脸地回到他的办公室。
商城煤业集团公司下辖6对生产矿井，其中包过凤凰煤矿和青平煤矿。商城煤业集团公司是在解放前几个小煤矿的基础上组建起来的，几十年来，虽然一批批煤矿大专院校毕业的大学生渗透进来，科学技术也在公司各矿推广应用，但那些拍脑袋、想当然的劣根性行为时常在安全生产管理中表现出来，这次青平煤矿发生的“8·14”煤与瓦斯突出引起特别重大瓦斯爆炸事故就是强有力的证明。这个事故发生在岩巷掘进工作面，这个正在掘进的岩石工作面前方有一条落差10米的逆断层，在即将揭露断层前没有按照有关规定采取措施的情况下，放炮揭穿具有高地应力和高瓦斯压力的断层破碎带，诱发煤与瓦斯突出，突出的煤岩多达2000吨，突出的瓦斯量高达几十万立方米，强烈的冲击波冲开风门（没有安装反向风门），大量瓦斯涌进进风大巷，大巷安设的瓦斯检测仪表显示瓦斯浓度达到瓦斯爆炸界限，这时瓦斯监测室值班人员误认为瓦斯探头失灵误传，生产调度员也轻信瓦斯监测室值班人员的错误判断，没有立即指挥变电所值班人员拉闸停电，也没有采取其它应急措施，大巷运行的架线式电机车产生的火花引爆瓦斯爆炸，造成事故扩大。青平煤矿管理人员不遵循科学技术组织指挥生产，不执行用鲜血和生命写成的规程应急处置，造成了多么惨痛的事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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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云坐在秘书室里，一边编写她采访的人物事迹稿件，一边等着王波林来拿他的汇报材料。墙上挂着的石英钟“铛”了一下，冯云抬起头来，指针正指向9点整。冯云有些焦躁不安了，放下笔，坐在椅子上出起神来。
王波林在一天之内，给她打了两次电话，是那样地急切，现在怎么不见他的人影，是什么事缠着他了，脱不开身。这使冯云陷入了深思。
冯云的思考和回忆是浅显的、片断的，他在她的记忆里留下的东西太少了。那天下午在三湾湖边慢步，遇见了他，他怔怔地看着她，她被他看得羞红了脸。当时她想，这个人怎么这么轻浮。她和范秀丽走到第二湾湖边，观看金鱼的时候，范秀丽才悄悄地告诉她，那个人就是安全科科长王波林，她只是“呃”了一声，表示对范秀丽的回答“知道了”，他在她心理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即使王波林走到她身旁，她也没有回头复读她刚刚认识的新面孔。昨天，她扭身上楼梯，又看到他，她的脸又红了一下，那是一个姑娘天生的羞怯。可是昨天到今天，他给她打了两次电话，又看了他写的汇报材料，她倒真想见见他，她想学些采矿专业知识，她认为撰写煤矿题材方面的文章，不懂煤矿专业术语，等于上宝山采宝不识宝。
冯云编写的一篇通讯报导，是歌颂一名矿工舍已救人的英雄事迹，题目是《大火着起来了》。
凤凰煤矿有两个大门，东大门是为在办公楼里办公的工作人员出出进进用的，西大门是用来拉进矿上生产用的支护材料和设备、拉出损坏或报废的物品。从青峰市往西北方向荣宁市，以地形地貌赶穴就弯而建的公路，弯弯曲曲，经过凤凰煤矿东大门后，向西北方向斜去，西大门就不靠公路，离公路约300米。在这300米长的柏油马路上自发形成了一条街市：有卖烟酒的，有卖成衣的，也有卖袜子毛巾零星小件东西的，理发的、修车的、掌鞋的、卖菜的，还有几家小餐馆，不一而足。每当工人下班的时候，这个自然形成的小街市相当热闹。火灾就发生在这个小街道上。
前天夜里凌晨2点多，一个下班的矿工骑着摩托车往家赶。他刚出西大门，只见前面火光冲天，浓烟翻滚，还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他踩大油门冲到跟前，一个中年妇女披头散发望着烈火高呼救人。骑摩托车的矿工没有来得及支稳摩托车，不顾一切冲入火海，救出两个孩子，第二次跳进火海救出一个酒后昏迷死睡的男人。他把遇险人员全都救出来，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歇息时，他才感到脸上有些疼痛，才知道他的头发眉毛都烧焦了，身上穿的衣服也被烧得焦一块糊一块的。
昨天早上，冯云在职工食堂吃早饭，听到人们议论这场火灾。她机灵一动，认为这是一个舍己救人好的教材，应当报道弘扬。她紧扒几口饭，急急忙忙地找范秀丽，请范秀丽帮助她寻找那个矿工所在的单位和家庭住址，以及那个火灾受害者——卖成衣的中年妇女。她要采访他们。
冯云写完稿件，修改了一次，觉得很满意，便匆匆忙忙地去找范秀丽，征求她的意见。
“狂躁的大火啊，你可以把大厦烧成瓦砾，吞没衣物、器具，你能烧损灵魂吗？谁在灵魂面前逞能，谁就必定被灵魂所唾弃。”范秀丽被感染了，激动不已。她抬起头，冲着冯云笑了，说：“给我考u盘上，我给你去报社投稿。”
